第三十章_贪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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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

  自打那天沈怿向夏齐文告过状,夏齐文就来剧组陪拍了,说是不放心让沈怿一个人待在剧组,身边的工作人员性子都太绵软,她信不过。

  当然,夏齐文不是光着手来的,还带来一笔不菲的投资,剧组每分每秒都在烧钱,拍完后宣发推广也得花钱,没有哪个剧组会傻到嫌投资太多,更何况是东来这样的投资方,不仅有资金,还有渠道。

  于永焘没料到陆闻津这么大手笔,倒也能屈能伸,携着礼物,眯缝着笑眼给沈怿道了歉,还特地对夏齐文说要加戏可以随时开口。

  沈怿这个角色已经足够饱满,一个月就能拍完所有戏份,下个月他还要回《茫茫碌碌》剧组拍后半段,耗费时间加戏纯属多此一举。

  夏齐文摆摆手,说:“正常拍摄就行,只要小怿在剧组过得顺心,播出的剧集能完整地呈现角色,这笔资金就算没白投。”意思只要剧组善待沈怿,后期剪辑的时候尽可能少删一些沈怿辛辛苦苦拍下的戏份就行。

  沈怿178的个子摆在那儿,男扮女装其实挺有挑战度。不过好在沈怿够纤瘦,也够秀美,再加上开拍前练过一段时间仪态,拍出来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,导演和搭戏演员都对他赞不绝口。

  方韵嘉神经大条,当着导演的面说他是剧组的紫微星,首波宣传能有这么好的反馈他要占大半功劳。

  沈怿被吓得呛水,连连摆手说言重言重,导演笑着拍了拍他的背,让他别这么诚惶诚恐。

  这两天,沈怿没在拍戏,剧组安排了古典舞蹈老师教他跳水袖舞。为了演好那场“献舞”的重头戏,他特地向服装组借了几套舞衣,闲的时候会在酒店多练一会儿。

  洗完澡,沈怿坐在酒店的床上,背后垫着枕头,怀里抱着平板,神态懒懒的。他摁开电视机当背景音,点进微博,发现自己竟然有两个在榜热搜。

  #沈怿男扮女装的正确打开方式#,这个是因为今天剧组放出了第二组定妆照,定妆照里沈怿站在一株海棠树下,衣袖飘扬,巧笑嫣然,仿若神妃仙子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#一斤骨避嫌#,这个是因为狗仔拍到陆闻津自打节目播出就没住在澄江别苑了,网友顺着逻辑推论出两人是在避嫌。

  还有一个话题也和他沾点边,是关于综艺的——#始于足下CP大乱炖#。

  《始于足下》首播开门红,第一期已经播完十天多,热度仍然居高不下,网友逐帧分析着那连正片带花絮不过四个小时的片段,孜孜不倦,不厌其烦。

  随着节目热度水涨船高,朝风山也火了一把,那条冷门登山路线不再冷门,几人合影的那条瀑布成了无数游客竞相打卡的胜地。

  不过,比朝风山更火的是第一期大爆的两对CP——沈怿和陆闻津的“一斤骨”,以及任桦和段恂的“耐任恂味”。

  前些天,沈怿在听任桦吐槽“耐任恂味”这个CP名不正经之后,笑了足足两分钟。

  “什么叫我在综艺里态度由阴转晴确实很耐人寻味啊!这能怪我和他冷战么?他这个人说话总是语焉不详的,太容易引起误会了。”电话里,直接受害者任桦如是道。

  “嗯,确实不能怪你。”间接受害者沈怿压住笑意,深表赞同。

  任桦沉默了几秒,犹疑着问:“诶,那个,你和……陆闻津,是不是……?”

  “段恂没和你说么?”沈怿心想段恂的嘴虽然总惹事端,但意外的严实,连任桦都瞒着,“陆闻津喜欢我。”

  “我就知道我没猜错!我问段恂他不肯说!非让我亲自问你!”任桦语气高亢,接着又好奇地问:“你知道他喜欢你,什么感觉?”

  “我给你说,但你不许给别人说。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嗯,你说吧。”任桦洗耳恭听。

  “感觉很复杂,反正我的第一反应是害怕。”

  “害怕什么?”

  “我也不太能说清,反正就是害怕后续会发生各种各样不好的事。”

  “那你喜欢他吗?”

  “应该喜欢吧,你喜欢段恂的时候是什么感觉?”沈怿问他。

  “就……就很简单的感觉啊,喜欢和他拥抱接吻、听他说喜欢我,和他待在一起会很开心,哪怕什么也不做。”

  “但我不爱听陆闻津说喜欢我。”

  任桦沉吟半晌,给沈怿指了一条明路:“要不你去找个更好的,别纠结这个了,这条路太难走了。”

  “他、他挺好的呀,不一定有人能比他好。”沈怿声音低下去。

  “那你这意思不就是喜欢他?”任桦心力逐渐交瘁,“算了,这个话题翻篇,我就不当狗头军师了。”

  “任桦。”沈怿喊了一声他的名字,口吻挺郑重,“你不会觉得这样……有违人伦吗?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只追求自己的幸福,没有伤害别人,就算不合人伦,又怎么样?”身在局外,任桦比沈怿想得开。

  沈怿从回忆中抽离,点开那个“避嫌”的热搜。

  好家伙,这个热搜下可以说是百鬼夜行,各路人马齐聚一堂,CP粉、唯粉、路人各执一词,吵成一片。

  「暂时不住一起就是避嫌?有没有一种可能妹现在在剧组,哥住哪儿都是一样的?」

  「住哪儿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搬走?别自欺欺人了,就是陆闻津始乱终弃!」

  「CP粉真的好疯,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嗑什么?换我我也避嫌。」

  「这一对能不能别买热搜了,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。」

  「嗑骨怎么你了?吃你家大米了?禁止随地大小爹。」

  「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有人连亲兄弟都能嗑得下?这不是乱伦吗?难道就我一个保守派么?我真的半点都嗑不了,感觉不如耐任恂味。」

  「拉踩的能不能自觉滚蛋啊,不爱嗑就当兄弟情看呗,非要踩一脚,没见识的土货别丢人现眼了。」

  「炒作是不停的,售后是为零的,避嫌是飞快的,前世杀人放火今生做一斤批。我就嗑,你俩越避嫌我越嗑,婊子配狗天长地久。」

  「边嗑边辱的能不能死一死,独自破防别带一斤批,我还是觉得妹哥很好很般配谢谢。」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「我请问关沈怿什么事啊?综艺里是陆闻津死贴着沈怿,综艺外也是陆闻津搬出去避嫌,独自走完整套流程。有些人两人一起骂是什么意思?再骂一句沈怿,陆闻津今晚就暴毙嘻嘻。」

  「我也觉得和沈怿没关系,沈怿在剧组呢,说不定都不知道陆闻津搬出去住的事。」

  「某些毒唯嘴下积点德,两人明显关系很好,陆闻津对沈怿的关照也不像假的,有必要这么咒人?」

  「CP粉还是得和艺人的私生活保持距离吧,偷窥狂一样盯着人家的一举一动,和私生没区别。」

  「别脑补了,分居不一定是为了避嫌,也轮不上网友来裁定其中是非。」

  「为什么没有人说狗仔这样曝光别人的隐私是不对的?」

  「让一让,让一让,大伙儿消消气,消消气,请多多支持沈怿的电影《茫茫碌碌》和电视剧《天恩》,不要过多关注演员的亲属。」

  这些发言里夹杂着太多污言秽语,骂沈怿的骂陆闻津的都有,有的用词比这还歹毒,沈怿只看了几分钟,就把平板放下了。

  他轻叹一声气,看向电视里直播着的晚间档新闻。

  “插播一条紧急新闻,12月9日晚八点许,霖市东环近经贸大厦段,一辆迈巴赫桥车在驶出立交桥时与一辆重型卡车相撞。轿车爆炸起火,卡车发生侧翻。据现场急救人员称,轿车驾驶人已确定死亡,卡车驾驶人陷入昏迷,被送往就近医院抢救。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。”

  主持人还在用标准而无情的播音腔播报新闻,沈怿却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,那辆黑色迈巴赫太眼熟了,眼熟到让人不寒而栗。沈怿反复辨认过车牌号码,清醒又绝望地意识到那就是陆闻津出席重要场合常开的车。

  新闻播报里,打着马赛克的脸血肉模糊,比任何一场噩梦都要可怖,沈怿似乎被魇住了,别说声音,他连自己的存在都感受不到,整个人就像被抽干灵魂的空壳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知过了多久,沈怿才渐渐回了一点神。

  不对,陆闻津说过的,他是不倒翁,没有人能打倒他。

  沈怿按着心口,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哆嗦着拿起手机,用发颤的手指拨通了陆闻津的号码。

  上天啊,拜托了,一定要有人接,一定要是陆闻津的声音。

  等待的时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,每一秒钟都煎熬着人心,但万幸天从人愿,那道可安人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。

  “沈怿?”陆闻津率先出声。

  “我看新闻,你的车子起火了……”沈怿说话时带着很明显的颤音。

  “车里是沈瑞,不是我。”陆闻津注意到他的慌张,“宝宝,是不是被吓到了?”

  “嗯……”

  陆闻津不问还好,一问沈怿的眼眶立刻就湿了,眼前霎时氤氲一片,眼泪夺眶而出,顺着脸颊滴淌。他鼻子酸涩,没忍住抽泣了一声。

  “宝宝,别哭,我好好的,正跟你说着话呢。”陆闻津声线温柔极了。

  “你为什么总不让人放心!”沈怿边掉眼泪边崩溃地大骂,手指紧紧攥着被套,“不是受伤就是这种事!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对不起宝宝。”陆闻津连忙认错,顺着他的意担保道:“我以后一定多多注意,保证让你安安心心的。”

  沈怿不挂电话,也不说话,只是垂着头啜泣。

  陆闻津听着他哭,期间用询问的语气喊了几声“宝宝”,都没有得到回应。等抽泣声渐渐止歇,他才说:“宝宝,哭过要记得冷敷眼睛。”

  沈怿没接这个话口,自顾自道:“陆闻津,我这次拍戏,你还没来剧组探班。”

  陆闻津立马会意,“那我过两天来剧组看你?”

  以泪洗面过,沈怿眼睫还是一簇一簇的,嘴上就已经开始提要求:“那件蓝色及膝羽绒服,那双白色带猫耳的棉拖鞋,还有我冬天经常抹的那支护手霜,我落在家里了,你帮我带过来。”

  “好,我给你带。”

  ——

  时间拨回三小时前,地点推移至千里之外的芜城。

  被陆闻津软禁长达一个月,沈瑞总归是要恢复自由身了。他猜应该是老爷子那边使了点手段,或者答应了陆闻津什么好处。

  负责看管他的刘姓管家抠抠搜搜的,不肯多给他半点毒品,这一个月来他可以说是过得生不如死,期间毒瘾发作的时候还被套走了不少话。不过他不担心这个,沈家家大业大,在商圈政圈人脉扎实。就他说的那些陈年旧事,应该当不了铁证,更扳倒不了沈家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沈瑞还是心存不甘,对陆闻津积恨难消。

  那天他本来可以好好地跟沈怿玩玩的,若不是陆闻津坏事……

  可陆闻津背后既有陆家又有白家,看似不沾黑,但显然是门路多、手段狠的人。连老爷子都忌惮陆闻津,他又能把人怎么样?

  他坐在餐桌旁,当着刘礼光的面,挽起袖子,把一管海洛因推进血管,将被收缴一个月的手机开机,开始吃最后的晚餐。

  开机没两分钟,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。

  “嗨呀,总算是联系上你了沈二少。”电话那边是个吊儿郎当的男声,“你人在不在霖市?今晚‘秋色’有好货,过来玩玩?”

  “秋色”是霖市的一家高级会所,不少权贵的寻欢买春之地,是实打实的风月场和安乐窝。

  “我在芜城。”沈瑞说。

  “芜城到秋色也就两个小时车程,怎么,嗑药嗑萎了?”那边调侃道。

  沈瑞啪地放下筷子,阖上双眼,深深地呼吸着,额角不住地跳动,眉头不断上抬,神情渐趋迷醉。

  “等老子过来。”

  很明显,这位少爷禁不起激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对面的刘礼光眸中闪过些微笑意。

  之后的事也都全部按着计划推进,刘礼光很是人道地给了沈瑞一把车钥匙,沈瑞拉开黑色迈巴赫的车门,坐进驾驶位,开着精心改装过的车子上了路。

  芜城到霖市的必经之路上,一场车祸如约而至。

  本该坐在这辆车内的陆闻津却悠然地坐客厅的沙发上,看着电视里播放着的综艺,斜对面坐着秘书朱菁。

  过了一会儿,朱菁的手机发出震响,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来电,没有备注,归属地是霖市。

  朱菁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陆闻津。

  “你好。”陆闻津接过电话,一反常态,主动打招呼。

  “陆……陆总?”那边的人对接电话的人是陆闻津这件事很是惊诧。

  “是我。”

  “您现在……在……?”

  “在家。”

  “您那边不是回复说一定会出席……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前两天陆闻津的秘书分明应邀了这个“鸿门宴”,这项庄都已经开始舞剑了,沛公却不在现场,这让他怎么交代?

  “临时改意,无法赴宴,见谅。”

  陆闻津掐断电话,把手机物归原主,目光落回液晶电视屏上。

  朱菁起身告辞。

  与此同时,风驰电掣的救护车里,卡车司机的手机响起来电铃,医务人员接通电话。

  “您好,您是机主的家属吗?是这样的,我们是市医院急救人员,机主在霖市东环这边发生了车祸,现在陷入昏迷,初步判定为……”

  拨通电话的酒会策划脑子空了一瞬,“我不是。”

  电话被匆促挂断,那端的人懊悔地搓了搓脸。

  完了,他不仅没把事情办妥,还把事情搞砸了。

  陆闻津没有去霖市,但安排的司机还是撞人了。

  这个电话简直打得愚蠢至极,哪怕他被推出去当替罪羊都是自找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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